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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民族风情人物画大揭秘 ——与著名人物画家李毅先生探讨人性的神秘和力量

艺术家评论 发布于:2020-04-17

文/刘远江

中国当代人物画,大多成于为画而画,因此缺魂少韵者屡见不鲜,且因其空洞无味,多数只能以一种特定历史语境下的画科形式存在于画坛,而非志在藉一门恒久的人性表现艺术屹立在画界。从这层意义上说,做为整体的当代人物画领域,早已不知“人为何物”,遂悄然断层为“悬空”的绘画形式。因为当传统人文、道德情怀、时代风貌及人类心性等灵魂意蕴皆被“无情”剥离于形而下之笔墨形式的时候,那么,所谓的人物画创造,就仅剩下毫无生机可言的“空壳”用以欺世了,无疑失去了应有的承载力、探究力、表现力与审美力。

正因如此,当我全面了解了李毅先生笔下的系列民族风情人物画并与之深入探讨人性的神秘和力量之后,我顿感当代人物画就此绽放出一线智慧的曙光。所幸,身为书画艺术家,李毅先生却愿意将创作背后的艺术思想及其成长心路历程公之于众,这份坦诚,远不止自信那么简单,亦不全在于总结完善自己,而是有心鉴照他人,乃无私之大爱也。如是,素以作品见长的李毅先生,虽说言语能力并不总是口若悬河,但我却从他片羽麟光的口述中捕捉到了一位人物画家的“梦幻式”人文追求。而我们此番对话的背景,恰逢李毅先生刚从大英博物馆参加国际绘画联展归来之际。他的讷言敏行,以及内敛与深邃,由此可见一斑。




 历史的脉络

   李毅先生独创的民族风情人物画,笔墨厚重,格调俊逸,重彩浓情,融古通今,可谓神韵蕴藉意合中外矣。正如想要了解一个民族的民族性,势必了解这个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民族文化一样,需要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人文历史的纵深处方可知晓来龙去脉。同理,要想把脉中国人物画,同样需要予以明了中国人物画的历史脉络。与山水、花鸟两大画科不同,人物画受经济社会发展阶段的影响最为直接,仿如人学对文学的影响至为深刻一般。所以山水画与花鸟画的一以贯之的绘画旨趣之承继和弘扬并不奇怪,反之,人物画的人文艺术精神的断裂亦属正常,倘能正确看待并践行之,对人文艺术的发展繁荣未尝不是件幸事。

相比于中国山水画和花鸟画至少5000年以上的漫长持续发展过程,中国人物画的起步却要晚得多,中国人物画的雏形——壁画——的出现,充其量也就和汉语言的可考历史处在同一时期,而因此也基本和中国书法的实质性发展进程并步齐驱。不同于山水与花鸟早期浓郁的生活装饰风格,中国人物画的源头关注的同样也是象征着与人类起源相关的神话人物。然而,真正成熟并可追溯的人物画,直到千余年后的战国才被画于帛上,但画技已呈娴熟老练之状。到了秦汉时期,人物画的世俗服务及教化功能日益显现,但直至东晋的顾恺之“以形写神”艺术思想的出现,才真正将中国人物画引向艺术层面。而唐代吴道子的佛教人物画,则赋予人物画超凡脱俗的艺术境界。至于北宋的李公麟,其颇具慧眼地首次从文人画的角度挖掘了人物画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的内在精神特质。稍晚于李公麟的张择端,更是将市井人生百态演绎到了极致。

李毅先生钟情的民族风情人物画就很好地把握了中国人物画的历史脉络,有机地将史上诸位先贤的优点整合为一,成功地捡拾起了元明清因历史原因遗落的人文精神,并自觉接驳了徐悲鸿和蒋兆和两位先生集中国传统水墨技巧与西方先进造型手段于一体的中西合璧之近现代人物画理念,在写实与写意之间强力构筑了中国画的全新表现空间。而更为幸运的是,李毅承继了黄胄先生开启的全新人物画笔墨范式,其画风尤其受到他的老师李宝峰先生的深度影响,无论是对西部风情和地域文化内涵的提炼与诠释方式,还是水墨毛驴的绘制技法,无不为李毅先生笔下深具民族特色的人物绘画路线及相关绘画的价值取向打下了坚实基础。也就是说,谨严的师承脉络对他日后极具个性化的艺术创造力起到了不可估量的巨大助推作用。




 感动的缘起

   世间情物,举凡聚散欢悲皆有因缘定数,只是人类个体精神介入的程度不同罢了。真正的艺术创作尤其如此。于是当我近年密集关注了李毅先生在国内外参加的众多画展之后,我不禁暗自生发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李毅先生总在绘制民族风情人物画?这到底有何特殊之处?”我当然知道这与情感有关。但问题是,对于同一类题材,要想维系日复一日的艺术创造工作,倘若没有炽热深浓的情感累积做为依托是不可想象的。因此我明白,李毅先生在民族风情人物画领域深耕细作的背后,必然葆有令其心神震撼的故事存在。

果不其然,答案是肯定的,但事实真相却来得并不容易。我们去李毅画室拜访他,多由他的夫人王渊女士代为接待。即便是此番刚从英国打道回府,李毅先生也依旧忙碌个不停。在我印象中,几乎每次登门拜访,李毅先生都不参与我们的交谈,他似乎总是全身心地扑在了永无止境的艺术创作上。当我主动提出需要和他本人直接交流一下艺术思想时,他这才张口哈了哈原本散乱的笔毫,待他在砚台边儿轻轻捋顺了毫尖并颇具庄严感地搁置好画具之后,他便走过来对我说:“刘老师费心了,要不我们到外边去抽根烟?”我平常压根儿不抽烟,喜欢品茶的气氛和感觉。可我似乎无法拒绝这样的邀请,我理解艺术家的思考习惯就像他们的艺术创作一样丰富而多变。于是为了不影响他人健康,我们移步另一个空间畅叙。

在自由不羁的吞云吐雾间隙,我从稀薄的烟雾中望见李毅先生的表情绽放得如花草一般自然,如此心境,显然适宜交流思想感悟。如是我把心底的疑问顺势抖落了出来,他闻言朴实地笑着,而后以悠然的口吻说:“因为感动!大概20年前吧,当我第一次踏访新疆的时候,我的灵魂就被眼前的见闻给深深震撼了,我当时就想,天呐,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一群淳朴自然的人,简直卓然于世外呀。于是感动的种子就此根植于内心,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去表现他们,表现美善,尽己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我深信,唯有感动能生发像阳光雨露那样温暖清澈的情感,真挚的情感,能让世界变得生动有趣,亦能让艺术变得鲜活有味。由这样的情感创作出来的艺术才值得世人珍视。事实上,我始终把这份情愫作为我的终极人生信仰。我坚定地为信仰而画,并愿意一直这样画下去……”




 熟稔的对象

   任何人文艺术都需要找到一个情感支点去表现心中的物象。因此即便所谓的情感支点有幸被发现,也并不意味着从此可以自如表现心中的物象了。因为心中的物象从摄取走向表情达意的意象的形成并不容易,得有个逐渐被认知的过程,也就是说,我们要对艺术创作过程中所表现的对象非常熟悉,这样我们在创作时才能真正做到心手双畅。其实,人们对这个问题并不陌生。我们常说的“坚持就是胜利”实际上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任何成功都不可能来得那么迅捷,只有持续不断对某个领域深入发掘拓展,做到无死角无盲区,才有可能自信满满随心所欲去表现心灵的真相。

正是基于这一认知,李毅先生对自己的既定目标表现出了非凡的创作热情。当我们论及艺术创作过程中如何深化和升华对表现对象的认识时,他忽然深吸了一口烟,专注地目视着自眼皮底下缓缓飘散开去的烟圈,说:“自从20年前首次涉足新疆,从此一发而不可收,似乎结下了化不开的情结,迄今已数十次到访新疆、甘南一带。这对我的创作至为关键,让我拥有了可以天马行空的资本。”

的确如李毅先生所言,如果不是一以贯之的深入观察和用心体悟,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专精的特色绘画艺术。据他介绍,他去新疆、甘南等我国西部地区体验生活多选择当地举办盛大节日或重要文化交流活动的当口,当然有时也会应邀参加一些友人的诸如婚庆等喜乐活动,以此获得第一手资料。与此同时,也常参研相关专业书籍和采访熟知当地历史人文典故的时代见证人,由此间接洞察该地风俗民情。所有这些不懈努力,目的就是为了便于分层次集中感受特色地域文化、人文心理及民族风情,以期为创作提供信息源及强大的思想人文支撑。譬如体现在李毅画作中的复杂精微的服饰文化、浓郁古朴的民族风情、明快温润的人文气息皆可见其中的良苦用心。也许正是源于根深蒂固的扎根生活的基础,李毅先生笔下之系列民族风情人物画才能成长得枝繁叶茂。这也是古往今来无数艺术家之所以能取得传世成就的原因所在。




 鲜明的风格

   如今,放眼中国当代画坛,热衷于绘制民族人物的画家可谓大有人在,但细加审视,真正画出了自己鲜明风格的画家亦可谓少之又少。李毅先生便是其中领悟了民族人物画真义的少数画家之一。他的人物画经由数十年的历练与沉淀,已经拥有了旗帜鲜明的民族风格,在当代画坛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影响力正稳步提升。中国书画有一个不成文的极好的传统,往往要求后来者自觉向古圣先贤学习,同时也向大自然学习,当然最好的方法是:要懂得学习古圣先贤是如何向大自然学习的,以此做到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最后才是回到心源,用心观照,法无定法,依势实现超脱与升华,藉此既能铸就自己独有而鲜明的艺术风貌,又可擢升难能之艺术境界,正所谓万法归一,最终皆是为了抵达“形势与内容”互为表里的谐美统一之境。

   客观说,李毅先生选取了一条艰难而奇崛的艺术创造之路。显而易见,他所选择的表现对象,决定了画者需要身拥更为深广的视域,要展现出更好的求索度、辨识度、圆融度和未来度。李毅先生的创作就是以此为准绳具体而微地施展开去:他每每创作前都要特别营造一种虔诚的仪式感,以此净化灵魂,提升画格;他一旦拿起画笔立时心无旁骛沉潜心志;他的艺术前行之路始终行走在传统与现代之间而不逾矩,且思路清醒;他画风鲜亮,画质内美,不仅具有古典美,尚兼具当代性,以及未来审美向度。

    或许正因李毅先生蕴含迎难而上向死而生的坚韧品质,他终究踩踏出一条值得参鉴的康庄大道。因此一朝花开,便迎来遐迩芬芳。在刚落幕不久的大英博物馆国际绘画联展中,李毅先生成功入选,成为12位入列的中国画家中最亮眼的那位。聊起刚参加国际大展的经历与感受,李毅先生确乎难掩激动之情,他重重地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神情欣然道:“我的画确实成为了展会上的一大亮点,令人欣慰的是,那些国际友人的确是冲着鉴赏艺术来的,目的明确而纯粹,这是非常值得深思的。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几位国外观众当场好奇地问我:‘我们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画看似平面造型却与现实无异?尽管看上去没有采用油画的表现技法,却能取得与油画一样的写实效果甚至更令人玩味?’我想,那些观众的真实观感代表了客观的声音,对我的创作是个非常高的认可和褒扬。”李毅先生的描述给我们传达出了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场景,表明他的绘画在坚守本国传统的同时,已经具备了国际化的审美倾向,而且能够娴熟驾驭人性的共鸣准则。他鲜明智慧的原则立场,让“写意和写实”得以贯通合一,亦让东方中国的中道人伦哲学与西方自然主义哲学在艺术实践中融合互鉴。事实上,李毅先生的的确确秉持着这样的创作原则:在造型上,他素来认为有必要固守国画以线造型的审美传统,以及自然融入中国传统工笔重彩的人文意识和造型技法,而外有选择地吸纳国外同行的一些先进的造型手段与美学理念,使原本自我的艺术创作在民族文化的土壤上开出具有人类前瞻审美需求的世界级花朵。一言以蔽之,越是民族的,也就越是世界的,艺术本无国别之分,此为颠扑不破的人文真理。

   永恒的人性  

人物画之所以被认为最具创作难度,也最易受时局影响,全然在于其表现对象的特殊性。与此相类,文学作品之所以千百年来广受尊崇与关注,同样源于它写作对象的特殊性使然。由此可见,人物画与文学具有相同的表现对象——人类,实属殊途而同归也。所以无论是人物画,还是文学,它们的创作本质都是为了表现人性的丰富性和无限可能性。有鉴于此,人性毋庸置疑将成为两者永恒的表现主题及终极追求。如此深邃而充满魅力的创作理想时刻萦绕在李毅心头,如一盏明灯悬高普照。

本期对话,随着思考的不断深入,李毅先生吸烟的速度也在飞速进展着,以至于我们的对话室瞬间如仙境般“云雾缥缈”。李毅先生在迷离的烟雾间作深度思索状,只见他努力回忆道:“应该说我画作中塑造的人物都有生活原型,当我首次看到那些清澈见底的眼神时,我着实被震撼了,拥有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睛的人物正是我最想表现的对象。我一直希望能够走进那个纯正无染的精神世界,也始终在全力表现那样美好的生活图景。”不错,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类所有的心性,都将无一例外地通过眼睛这个“舞台”得以淋漓尽致的展现。基于此,作为人物画的点睛之笔,人的眼睛的绘制无疑是关键之所在,它将悉数透显一位画家的全部人文底蕴和艺术素养。

源于人物画位处的高水准层级与绘制的高难度性要求,人物画家普遍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去极力提升各自人文修养。比如李毅先生笔下人物画的线条质量,就彰显出他不俗的书法修养,那种大开大合、浑厚苍劲的线条走向,阅之令人心神舒畅。而画中人物眼睛凸显的纯净的灵魂觉醒、画面整体构图的丰盈静美、应物写神的阴阳哲学和随类赋彩的鲜亮浓丽,这些都体现了李毅先生在文学、史学、哲学及中西比较美学等方面拥有一定境界的思想造诣。无需赘言,他的绘画高度恰是来源于传统人文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经世教诲。谈及未来,他亦将在修养与完善自身心性方面不断精进,更为宏阔的李毅民族风情人物画已是可期。

(本文作者系著名美术评论家、书法家)